【长安之约·主创手记㉟】警惕非黑即白的价值判断
2022-07-21 08:09:55来源:中央广电总台国际在线编辑:王菲责编:高岗

  编前语:电影《长安·长安》是一部围绕“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周年拍摄的主旋律影片,以中欧班列长安号为载体,讲述了2031年发生在“长安号国际旅游专列”上的跨国故事,旨在着力反映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五通”方面取得的成就。目前电影《长安·长安》的前期拍摄工作已经结束,国际在线陕西频道将陆续编发中国国家一级导演、电影《长安·长安》导演张忠的拍摄手记。

  当代青年人在成长过程中遭遇困境和打击时,越来越频繁地将个人问题拿出来,放在社会网络舆论的尺度中去比较和讨论,以期获得一个所谓更加全面、客观、理性的视角。但随着网络环境日渐激进,这样的视角可能反而会害了原本“正常”的一个人或“合理”的一段关系。真空的问题语境以及抽离的概念化分析,容易放大事件的局部细节,让一个原本可能并不严重的问题在舆论场上发酵、愈演愈烈,最终在众说纷纭的责难中模糊了其本身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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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长安·长安》剧照 摄影 吴宇婷

  在研究我们所处社会的过程中,大家习惯性地会对某一种社会现象或者社会行为进行概括分析,这无可厚非。但一旦每个平凡人的遭遇在公共讨论场域中都被简化为某种特定情境,这类讨论的有效性就会遭到质疑。在当下情绪偏激、戾气偏重的网络社会中,一旦把某人出轨或不当牟利的私人信息放到论坛上,就会被大众用道德甚至法律准则口诛笔伐、大加鞭笞。而“贴标签”就是其中最典型的做法:渣男、小三、狗腿......似乎只需要把这些所谓道德感低下的人群施以重刑、逐出社会,就能解决当下的一切道德问题。

  但是在真实的社会环境中,我们知道人性存在许多中间的过渡地带的。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而每一个不幸或不当的结果都有其原因及过程的特殊性,不应该被草率地简而化之,并笼统地提出不切实际的解决方案。如果我们多关注几条新闻,就会发现当今的公共舆论场存在着无数情节或人设反转。为何互联网上频频出现这种舆论上的失误?因为大众对于是非的判断往往是根据脱离具体语境的行为本身来进行的,而这样局限的关注点让我们对事件整体失焦。一旦在事件中发现了一个能够引起激愤的情绪点,我们就陷入非黑即白的二元对立中无法自拔。

  不可否认,贴标签、概括化确实是快捷简单的理解方式,让我们迅速抓住事件的基本属性,但对解决实际的生活问题无济于事。在阿雅娜眼里,婚前和婚后桑加尔可以被看作两种人,出轨和没出轨。出轨前对他可以是无限包容、隐忍,出轨后是绝对的憎恨、冷暴力。两者之间没有中间地带,没有商讨余地。为什么出轨,怎么出轨,出轨的结果与他的改变......生活的本来面目是怎么样并不重要,这些问题在极端愤怒的情绪之下都被抹去了,只剩下了对桑加尔人品、两人关系的绝对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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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长安·长安》剧照 摄影 王智

  对阿雅娜来说,这样的处理方式有什么好处吗?这样的精神制裁确实能让她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审判别人并自我惩罚,或许能够短时间缓解自身的痛苦,但是这对解决实际两人关系的矛盾以及处理家庭后续问题来说却毫无用处。她的不沟通、不原谅并不能让自身的事态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更崇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对每种情况的背景、原因、过程、结果进行区分辩证,因为即使是罪无可恕的杀人犯也应该根据不同的现场状况来区分对待,更何况现实中千变万化的形势与情况。这种审慎的态度不是相对主义,也不是模糊对错的边界,而是拒绝粗暴地将一切问题混为一谈的理性。

  诚如上面所述,世界是复杂的,问题是多元化的,每个人所经历的过程、得到的结果也都如万花筒般千变万化,而我们所处的时代又具有很强的连接性与丰富的信息渠道。于是我们害怕自己是唯一的、孤独的,急不可耐去网上寻找同类和归属感,寻找大而化之、千篇一律的解决方法和答案。看起来所有的问题都已经有前人帮我们经历过了,而我们不再是自我荆棘路上独自奋战的孤兵,背后有无数人替我们撑腰,甚至提前为我们做好了万无一失的选择,于是我们不需要反思自身的特殊性,就可以直接将别人的解决方式嫁接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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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长安·长安》拍摄现场    摄影 王智

  但这种相似情况生硬嫁接的草率,以及把自己命运全然交托给陌生人的行为必然会导致悲剧性的结果。我们如何保证一种选择适合每一个人呢?再退一步说,人与人之间能否真正共情与理解?人们给出的建议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内心不满的宣泄,这些在网络上都显得真假难辨。我们被网上甚嚣尘上、不加思考的言论所淹没,网络劝分、道德审判、人格攻击.....似乎一个个都是活出自我的通透专家,对社会的一切都有了了如指掌的预判,指点江山。这些人和电影《长安·长安》里旅行团中四处八卦的妇女并无二致,所表达的都是弥散在社会中的所谓主流观点和唯一判断标准。然而同一个问题也有不同的语境,同一个问题也有千百种解决方式,正如唐心可以不顾别人的语言伤害,独自抚养出轨丈夫留下无血缘关系的儿子。重点不是社会怎么评判,而是自己要什么样的生活。

  因此,电影《长安·长安》用故事中的人物引出一种对现实生活的反思,不要盲目接受别人甚至外界社会的判断和引导。更多时候,甚至连你自己做出的判断,其实也是社会眼光强加给你的。抛去一切有色眼镜,理性看待自己的生活经历,关注其独一无二的属性,在试炼和磨合中找出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正如世间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人与人的经历之间的区别也比我们想象得要大得多。学会尊重每一个独特的生命个体和人生经历,放下随意指点的冲动,自己做出为自己人生负责的决策,应该是我们每个人未来努力的方向。(文 中国国家一级导演、电影《长安·长安》导演 张忠 导演助理 陈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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