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是传道、解惑的职业,一个人的成长离不开老师的指导,在求学道路上对我影响最大的,要数刘效恭教授了。”
李宗芳说的刘效恭教授,是他读硕士及博士研究生时的导师,我国肝胆外科领域知名专家。在李宗芳看来,老师勤于钻研、善于思考,经常能从生活小事中获得专业上的灵感。李宗芳记得,有次手术中要把一根线放进很细的导管当中,比较常见的操作是用铁丝牵引线从导管通过,但老师刘效恭觉得,这个方法未必是最简便的。刘效恭从母亲做针线活儿当中得到灵感,在手术中,他把线头放在导管一端,在另一端用吸引器,这样一来线很顺利就通过了导管。虽然只是很小的细节问题,但老师在业务上的灵活思维让李宗芳很是佩服。
处处留心为科研,台台手术当艺术。老师刘效恭在专业领域的言传身教,让“精益求精”这四个字刻在了李宗芳等一众学生的心底。李宗芳说,刘效恭首创“直视下胃冠状静脉栓塞术治疗门静脉高压症”,胃冠状静脉栓塞术实施过程中,如果要实现血管完全断流,操作复杂。刘效恭思考,能不能注入一种特殊的液体,让液体在血管内凝固,达到血管断流的效果。后来这种液体针剂被研发用于临床,注射之后,几秒钟时间就能实现血管完全断流,胃冠状静脉栓塞术实施难度大大降低,巧解外科难题。
李宗芳记得,老师的课程鲜少照本宣科,他教给学生的,都是自己大量阅读实践后,内化总结的内容。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老师不光教给李宗芳专业技能,也让他感受到了“医者仁心”这四个字的分量。在李宗芳读博期间,老师刘效恭被确诊为肺癌,做完左肺切除手术后,一度下地走路都十分困难,但疗养好之后,六十多岁的刘效恭又开始上门诊。这期间,一位二十多岁的女患者因为胆囊问题反复做了四次手术,造成胆道损伤,状况十分糟糕。多方求医无果后,患者来到了刘效恭所在的科室。怀着一颗为病人排忧解难的心,刘效恭决定为这位患者做手术,拖着羸弱的身体上了手术台。手术总共耗时13个小时,最后成功完成。大家都不敢相信,这台手术是一位六十多岁还失去了半边肺的老人,一边吸氧一边做完的。
虽然让无数病人恢复了健康,但燃烧着生命余热的刘效恭却没能支撑太久。李宗芳回忆,后来老师病重,他们一群学生守在病床前。晚上陪床的时候,刘效恭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他们只好用一根带子一头绑在老师的手腕上,一头系在学生的手腕上,叫人的时候,刘效恭就拉一拉带子。在这种情况下,刘效恭还是坚持颤颤巍巍地拿起笔,写下自己的想法,强撑着指导自己的最后一位博士研究生完成了学位论文。了却最后一桩心愿后,刘效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再也听不见学生叫他一声老师……
薪火相传,弦歌不辍。李宗芳现在回想起来,恩师的音容笑貌都还在眼前。现在李宗芳也已指导博士后、博士生、硕士生60余人,提起培养学生,李宗芳说:“希望能像老师一样,正确引导学生做人做事,给予他们学术上的教导,教授他们临床上的科学方法,让学生能在医学科研道路上快速成长起来。”(记者 王姿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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